三月的北方已然没了腊月的寒意,树梢挣脱出点点绿意展现着春天的气息。车子沿着国道一路向北,成片的葡萄架林立在远处,行至一个小岔路前,“志辉源石”石雕立在转角处,抬眼望去,青石堆砌的酒庄赫然出现在眼前,像是进入了中式的园林。
酒庄入口,仿古的两个石雕守护着身后依循自然线条、落于空间中的建筑群,专业讲法叫阙楼。远处的贺兰山在光线的作用下青黛相见、浓淡相宜。迈进院子,是青瓦石砖和不规则的灰白色石头建筑,让人眼前一亮。
走进酒窖,房顶布满葡萄藤条,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正是园子里的葡萄藤,经过杀菌、洗涤等复杂的工序编制而成,可以有效地吸收各种声音。“人们在酒窖里说话的声音、脚步声甚至呼吸引起的空气振动都有可能影响酒的稳定性,这藤条房顶不光是为了装饰,更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设计的”他说。顺着楼梯向下走去,空间被隔成几间装酒的屋子,弯弯绕绕却又彼此连通,无不透露出设计者的匠心独运。在这里,不仅是葡萄酒,随处可见的奇石点缀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法国波尔多大学葡萄酒科学院院长、酿酒工程博士杜德先生(Dubourdieu)来到志辉源石酒庄,发出这样的感叹:“来到志辉源石酒庄,仿佛置身葡萄酒的东方殿堂,感受到灵魂最深处的震撼”。然而,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座殿堂的诞生其实充满着坎坷。
志辉源石酒庄被授予国家级文化产业示范基地,但曾经,这里只是一座废弃的砂石矿场。1985年,庄主袁辉把砂石拉进这片土地上,并于1988年建立砂石厂。在砂石工程上赚了些资本,袁辉开始搞起土地承包,从开始的几亩发展到后来的几千亩,再到如今的两万亩。然而起初,这些地可以用来干什么?袁辉自己也不知道。直到1999年,种树的念头忽然出现在袁辉的脑海中,想要把一份对大自然的热爱在这块土地上耕耘起来。桃树、李子树、枣树、杏树……没有他没尝试过的品种。“但是很奇怪,在我这里真是种什么亏什么,甚至后来养鸡养鸭养骡子也是亏不停”袁辉点起一颗烟,笑着告诉记者。然而没有办法,既然开始了怎么能轻易叫停?2000年,做砂石出身的袁辉开始承接一些绿化项目,项目上挣些利润就立刻投入到这片土地上来。
2007年春天,袁辉忽然想通了很多年前一位朋友说过的话“千万不要跟农民去竞争”。自己种了这么多年的树,不就是在和农民竞争吗?同样是种树,企业不仅要担负种植成本,还要付大笔的人工费,然而农民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因素,他们只是种好树、好好卖就好,今天没有利润可以等明天,明天没有利润可以等后天,然而企业做不到这样。如此一想,自己地里种的几块钱一斤的水果利润远远不足,易腐易烂也是让人头疼的一个问题。这时,袁辉忽然意识到,尝试过那么多品种,却没有试过种葡萄,把葡萄酿成酒,不仅不存在腐烂亏损的问题,也大大提升了作物的利润点。“那时可没少做返工活,几千亩的葡萄地说翻就翻”袁辉说道,正是一股要好好种葡萄、种出好葡萄的决心支撑着他的冲劲。
2009年,袁辉决定在这片土地上建一座酒庄,这引起不少人的纷纷议论。说实在的,在这片满地都是石头的地方建一座酒庄,没有人看好他会成功,但这并没有阻止袁辉。既然石头这么多,既然搬都搬不完,干脆就直接用作材料不就妥了?于是,如今看到的志辉源石的每一栋建筑、每一堵墙、每一条路甚至道路两旁的摆设都是就地取材,摸着这些来自贺兰山的石头,似乎感受得到时空的变迁。
袁辉告诉记者,直到2014年7月12日,酒庄才算建好,然而细节之处还在继续完善中。令人吃惊的是,这么一场浩大的工程竟没有一张图纸,全凭袁辉自己的想象与设计,“其实我也不知道建成之后是什么样子,这感觉有点像时刻走在电线旁,心惊肉跳但很刺激”他说。台阶几级?屋檐如何设计?大到房屋格局,小到物件摆设,无不透露出袁辉对于中式文化的热爱。在他看来,这些别人看不懂的投入和付出正是因为不想凑合,不能凑合,也凑合不起。也许袁辉的梦想是把志辉源石打造成一个完美的酒庄,然而什么是完美?这注定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探索之路。
进入酒庄封闭式的葡萄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林立着的葡萄架,这架子之间的距离比起平常所见要宽出很多,袁辉告诉记者,这正是中国著名葡萄酒专家段长青的想法,接下来,二人将合作实践,种出更好的葡萄,酿出更好的酒,把中国式葡萄酒的形象推向更大的舞台。未来,也许依然会有不少争议相伴,但是对他来说,要走上一条怎样的路?要看到怎样的风景?一切心意早已坚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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