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银川市郊的“银色高地车库酒庄”在老外圈中颇有名气。车库酒庄几乎没有接待游客的能力,但许多关注贺兰山产区的外国游客,却对这银色高地的“一亩三分田”十分痴迷。
高源能成为今天贺兰山备受关注的女酿酒师,源自于父亲的影响。父亲年轻时与俄罗斯人做皮毛生意,深受俄罗斯红酒文化的影响,高源 16 岁时就被送去圣彼得堡求学。在 22 岁的时候,父亲又继续安排她去法国波尔多学习酿酒。
持有法国国家级酿酒师证书的女性酿酒师,高源在法国凯隆世家庄园和拉科鲁锡庄园实习,后与父亲高林共同创办银色高地宁夏酒庄。
那时是 2000 年前后,国人对葡萄酒认知很少,更别说自酿自销的中国葡萄酒产业,身为宁夏人的父亲想在自己的家乡酿酒,诗意的部分远远大于商业的考虑。高源赴法留学期间,父亲就开垦了银川市郊这块后来被称为“银色高地车库酒庄”的葡萄园。当时的葡萄酒经济被国企酒厂垄断,父亲种植的酿酒葡萄只能以极低廉的价格被这些大厂收购。个人业主难以申请酿酒执照,中国酿酒之路当时看起来并不光明。但这并不影响老爷子的坚持。
那些年,高源在波尔多求学、实习,与出身酿酒世家的法国酿酒师 Thierry Courtade 坠入爱河、结婚生女。回国后,她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国内大型酒厂担任酿酒师。这时中国的山东、新疆、云南、四川等地都诞生了一些民营大酒厂。他们资金充足,酿的葡萄酒风格虽说不上与国际接轨,却很愿意邀请有留法背景的人来担任酿酒顾问。
每年酿酒季,高源会一直驻扎在酒庄,一年中余下的时间则住在上海,为“桃乐丝中国”工作——这是全球十大葡萄酒巨头之一。上海的工作经历让高源接触到酿酒以外的环节:葡萄酒贸易、市场、渠道、营销等等这些都为后来她创建自己的独立酒庄打下了基础。
工作几年后,高源回到了车库酒庄,开始与父亲一起的酿酒生涯。这 200 亩的市郊农园成了她的试验田。2009 年,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去贺兰山东麓,海拔 1300 米的荒石滩上开垦新的葡萄园。据她判断,砾石地貌更容易锁住葡萄的风味,山上日夜温差更大,且有一定坡度,具备酿造精品葡萄酒的条件。唯一的难点就是,开垦处女地需要养土三年,才有可能收获酿酒葡萄。政府对高源的选址也颇为疑惑:布满巨石的山坡怎么也难以与生机勃勃的葡萄园联系起来。
高源和父亲一样,既理想主义又富有冒险精神。拿下了荒地的使用权后,贺兰山东麓荒滩上就常出现父女耕耘的身影,甚至连开垦工作他们也亲力亲为。这个把葡萄酒杯晃得优雅的西北女人,干起农活来也同样彪悍。新葡萄园的设计极为环保,为了不破坏银川珍稀的水资源,高源并没有打井取水,而是从最近的村子取少量水,采用以色列低灌的方式来润泽这 800 亩的葡萄园。2012 年,高源的丈夫 Thierry Courtade 也加入了银色高地,他们共同酿出第一款赤霞珠,并取名为“艾玛珍藏”。艾玛是他俩女儿的名字。
在银色高地市郊的车库酒庄,我见到了艾玛。有了山上的大酒庄后,这片园子种回了鲜食葡萄和各种花果,俨然成了高源家的后花园。小女孩在葡萄园间与狗狗嬉戏奔跑。小艾玛告诉我,当她还是婴儿时,“波尔多姥爷”就会用餐具蘸红酒给她品尝。这才像一个波尔多妹子,血液里都是红酒的气息。而高源的丈夫 Thierry 常年都在山上酿酒,他在贺兰山的生活与波尔多并没有太大不同。对酿酒的痴迷让法国酿酒人不适应城市生活,反而爱上了中国西北的辽阔富庶之地。
酿酒之外,Thierry 唯一的娱乐就是偶尔进市区,到凯宾斯基酒店的德国啤酒吧里喝一杯,和老外朋友们一起看个球赛。他说,在银川生活唯一不爽的,就是不能和法国的球友们一起踢球了。不过在贺兰山酿酒还是很有意思的,与波尔多不同,贺兰山是大陆性气候,波尔多是海洋性气候,这里光照强烈不用打农药,但是风沙太大冬天需要埋土。他和高源都喜欢旧世界风格的葡萄酒,喜欢传统手工酿造法,反感添加剂和过滤剂。他说,宁夏葡萄酒受限于风土,难以酿出迷人的酸度。对目前酿出的酒,他并不满意。
高源说,波尔多只是个榜样,宁夏要有自己的味道。风格才是葡萄酒最有魅力的部分。她想酿的酒不能失去贺兰山的个性,要既有扎实的结构,又要有大酒的风范。酿酒人是风土的发现者,如何去顺势而为,巧夺天工,他们会继续探索下去。
作者 : 摩尼朱 摄影:唐大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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