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21日,在银川韩美林艺术馆隆重开馆之后,第三届韩美林艺术讲坛成功举行。本文系著名文化学者余秋雨的演讲内容:
地球上有两条人造的长线,是中华民族独有的,是中国人的骄傲。一条是万里长城,一条是运河,这两条长线,使我们中国人站在地球上有一种分外的骄傲。
先说大运河这条长线,从杭州到通州。这一下子就令人想到了韩美林,他把大运河的头和尾贯通了,在大运河的这条长线,诞生了两座艺术馆。
还有一条长线,长城。长城的中心点就在宁夏,第三座韩美林艺术馆就建在贺兰山下。韩美林未必是从宏观的一个地球线条上来思考问题,但是我相信,最大的艺术家一定是得到了脉,韩美林得到了运河之脉、长城之脉。
这三座艺术馆,就热闹程度来说,在杭州、在北京的会热闹一些,那儿人多,经济也发达,但是在哲学意义上,我认为银川韩美林艺术馆更深刻,为什么呢?
人们在说起韩美林现象的时候,有很多解不开的谜,这个谜在贺兰山找到了答案,这是一个重要的标识。韩美林是饱尝苦难的人,但在韩美林的作品里,看不到任何灾难的痕迹,看到的是一片欢悦、一片爱心,一片天真。走过苦难岁月的人,怎么会这样?就像刚才冯骥才先生讲的,任何时间的流派在他身上找不到关系。而且韩美林的艺术也没有地域界限。他是一个没有地域的艺术家,这个艺术家在我们一般的美术史上是不可理解的。韩美林走出了艺术史的限制,走出了地域的限制,走出了我们一般所想象的一个男子汉有仇不报、有怨不申的逻辑。
我们从贺兰山岩画里找到了答案,原来他在这儿读懂了人之为人的根本。
我们看到,题材上韩美林的画和贺兰山岩画有一种天然的巧合。那么多没有仇恨的小动物,展现人和动物的平等,以及人和自然的友好、人和人的友善。所以我觉得,韩美林艺术暗合了人类原始艺术的精粹。这样也就打破了我们的某种观念,以为艺术史是按照直线往前走,而不知道人类的文化艺术有的时候是首尾相衔的圆形。
现代人读老子和庄子的时候觉得怎么那么简单,其实他们那个时候就有历史的源泉,在那个源泉当中,艺术发出了特别的光芒。很多艺术家在源泉中复活,而最大的艺术家思考天灵如何感悟宇宙。这个看上去很古老,又很现代,又很永久,古老到文献,永久到文献。所以我认为,我平生见过的许许多多鞠躬,今天韩美林向贺兰山的鞠躬,是最了不起的。他可能暗自心里就鞠躬过,我们也懂得了什么是我们心目当中第一流的艺术史,第一流的艺术史确实没有时间界限,没有空间界限,更没有仇恨。
歌德讲过一句非常重要的话:“人并不聪明,划出了很多很多界限,最后靠爱,把它们全部推倒。”这个很重要,在韩美林艺术这儿,美术史家不太管用,没有办法给他进行学理以及其他的考究。但是问题在于,他难道和原始的岩画一样吗?肯定不一样。他把他生活过和人类共同创造所有美的东西,都灌输到一种原始的天地里,灌输到精神里。岩画是人类还没有文字时的一种特征,韩美林在艺术题材上摆脱了的许多,他永远在画着只要是人类就会关心的根本。
韩美林极其天真,又极其强大。大家知道,我们先人站在这个地球上,是非常谦逊的,但又是非常骄傲的。这在美林的画中体现了,如此强大,如此天真,又如此温暖,如此充满爱心。他的艺术,在长城和运河这两条线上,发出了从古到今的和平信号,了不起。韩美林永远给了我们一种超越,超越了我们过去所读的艺术学、艺术史。
在韩美林身上,我们还感觉到了一个大艺术家有可能出现的一种神秘情况。艺术和其他东西不一样,它有巨大的神秘的力量承接在那个地方。所以,贺兰山给了韩美林一把钥匙,其实更重要的是帮我们读解韩美林艺术提供了一把钥匙。
三地的韩美林艺术馆都非常精采,但银川的这个艺术馆有着特殊的深度。这个深度,其实不仅是给韩美林艺术的深度,更是给整个艺术的深度。我们所有的艺术家从事各种创作,但是想一想,我们说以人为本,人本是什么?人的本源是什么?这一点应该想到最原始的力量。
大家知道我对西夏王陵非常重视,几次来都看西夏王陵,什么道理?因为这是余家的发源地,有重要的历史记载。余姓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从西夏王朝出来的,先被蒙古人控制,蒙古人战败以后又改成余姓。所以我把西夏王陵当做与余家余姓有关系的地方。
关于这个,我想说的是,不管余姓被蒙古人控制,成为被统治者,还是后来蒙古人又改为余姓,这都是铁血战斗,都是权力竞争,都是在争当英雄的过程中留下的大量苦难。而在这个过程中,贺兰山岩画一直静静地存在,一直以笑眯眯的、含蓄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切。
最永恒的还是贺兰山岩画。所以我想说,不管社会发生多大的变化,不管价值系统发生多大的变更,最有生命力、最能傲视大地、最能和天地共存的,是艺术,是大艺术。我们要相信,我们可能现在没有太多的力量,但是以后历史将会告诉我们,最有力量的是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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