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8月的宁夏,就像图片所传达的:阳光、乌云、绿树和劳作——恰似山雨欲来农作勤。8月的红葡萄完成膨大进入转色期,对于酿酒葡萄而言,今年的雨水是个挑战。
从7月走来的葡萄,渡过了初生时的危险期,进入到8月的稳定期。没有开花结果的任务,只奔一个目标——努力健康长大!对于金山葡萄园而言,2014年的雨水却恰到好处。
我们的石头地葡萄园,滋润着7月的阳光和雨水,透着勃勃生机,看着喜人。
1号地栽种最早,发力最猛,长势也最好,有腰杆之高了;8号地最晚栽种,虽有20-30cm高,奋力追赶,但还是弥补不了物候期的时间差距。
灌水继续进行。由于整地不平,每次灌水后总有苗沟积水,抽水工作自然少不了。我们努力向真正的种植师看齐,不吃苦,不怕累,种好葡萄!所以多多劳作并非问题,但怕的是劳作时伤到苗。
工人拖着厚重的浇水管道来往于每行之间,成长期的幼苗主干很脆,管道很容易被枝叶绊住,工人使劲一拉,主干极易折断。葡萄越大,看着越心疼。
要长大成为一株健康的葡萄藤,如九九八十一难取真经,实在不易。
7月份的活一波接着一波,浇水、施肥、洗叶、浇水……像植物大战僵尸发动的最后猛攻,只顾接招,来不及喘息和思考。
8月的一岔水后,葡萄园一切稳定,能缓上一阵,终于可以走出去向其他酒庄学习了。
(二)
金山试验园区几十家葡萄园,有经验的种植师屈指可数。于是读者会问,为什么种植师这么稀缺?提几个种植师的基本素养,大家做个掂量,看有多少人愿意尝试:吃得了苦,经得住晒,耐得住磨,拿得起低薪(现实)……对土壤和葡萄的热爱(理想)。
还有个误区,并非所有种葡萄的都是种植师,绝大多数还只是“种葡萄的”。要成长为种植师需要很多年的积累和脱变才能称为“种植师”。实际上,小冯和我只算得上“种葡萄的”,权且冒充一把种植师。
很实际的例子,同样工作3年,有些人或许已经房车在手,而种葡萄的一定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每个月拿着微薄的薪水,期待着从种葡萄的蜕变为种植师。
还有个问题,归纳起来就是“风土”不同,栽种管理也就不同。常人一定会认为,国外有几十上百年的种植经验,把国外种植师请过来,葡萄园一定会好。其实不然,国外专家未必懂中国的实际情况,比如最大的问题要埋土,在这方面他们没有任何经验可谈。
即使是一名有经验的种植师,比如在宁夏种了多年葡萄,了解宁夏的气候特点和管理方式,把他请到北京,就不能生搬宁夏的一套了。举个例子,宁夏降雨少相对偏干,上滴灌一定是有帮助的。若将滴灌照搬到北京,恐怕只是葡萄园的形象工程,一年下来估计都用不上1-2次,因为北京的雨水实在充足。试验园区几十家葡萄园,除少数经验丰富外,大多入行不深。葡萄园集群的一个好处,是大家交流非常方便,今儿看看这家,明儿学习那家,你学习我,我借鉴你,互相探讨。对于我们这种新手来说,能看到各块葡萄园的差异,着实痛快。
稍有空闲,我们开着皮卡围着园区取经学习,用小冯的话我们是在偷学经验。偷学我觉得谈不上,知识是现成的,不拿来是自己懒了。
周边一些葡萄园管理非常棒,看着眼馋,被定格为我们学习的榜样。比如嘉丰达葡萄园,无论2年生还是1年生葡萄,不仅长势好,成活率高,一致性非常好,实在喜欢。东边自制的滴灌系统很是方便;北边家葡萄种的迟,生长慢得让人捏了一把汗;银色高地的桩子栽的漂亮……可以说,我们能从山上每一家葡萄园学到知识,每一位种植师都是我们的老师。
(三)
立秋的几场阵雨似乎拉开了贺兰山狂放秋雨的序幕。
一场短时急雨,如倾盆泼下,夹杂怒风狂吹,如从贺兰山闪出的怒目雨神,手持狼牙棒,喷出怒气左右扫视,然后狠蹬脚下神兽,眼跟不上背影只剩烟尘滚滚。好一个贺兰山的秋风入场,果然气场十足!
这场秋雨,将上吨重的厢式板房吹出一段距离,工人们待在里面一阵担心,若不是皮卡车和淮木桩子顶住,恐怕要被风吹进葡萄园里,后果不堪设想。
阳光推开乌云,一扫刚才的乌烟暗气,露出湛蓝的天空,清新而活泼。贺兰山复又平静。
从戈壁滩涌流下的洪水漫过葡萄园,汇成一片汪洋,局面都赶上南方的水稻田了。粗扫一遍葡萄园,庆幸幼苗长大,只是半腰被淹,舒一口气,逃过一劫。
待洪水退去,做细细盘点,现场已惨不忍睹。所有幼苗淤泥遍身,泡在水中等待着救援,无需言语,明天工人们上山要给所有苗洗个澡了。
惧怕秋风继续骚扰,于是决定栽竹竿,绑住幼苗主干,保护不被刮断。
关于竹竿的高度,我们权衡了很多因素才确定下来。比如工人操作,成本问题,埋土和出土问题。竹竿高,栽竿容易,埋土和出土都是很好的标记,但寒风会灌进土壤冻伤苗;竹竿低,可以指示埋土的高度,材料成本低,但费人工。总之,鱼和熊掌难以兼得。
后面的事实证明,任凭那疾风暴雨,只要有竿在,葡萄苗屹立不倒。又一次化解了危机。
(四)
8月中旬,红葡萄进入转色期。
我整装开始重回酿酒师角色,从自己的园子转战至其他园子。看园选葡萄,为我们第一款酒做准备。虽然2个月前还在车间酿酒,但似乎还是很久以前……对车间的怀念之情悄然升起。
我随张军翔老师转葡萄园,张老师指着正在转色的葡萄,“现在是了解葡萄园管理水平的好时机,也是后期干预管理的好时机”。
看过几家葡萄园后,明白张老师的意思了。
葡萄完成膨大进入转色期,挂果量基本确定,转色是否一致也显而易见。今年雨水相对充足,葡萄挂果量大,若要控产,趁着转色可以疏掉部分果,比如转色晚的果、二次果、烂果等,此时干预还能力揽葡萄质量,重要性可想而知。
若稍晚1-2周,葡萄转色基本结束,就很难判断转色晚的果,疏果难度增加。也就这1-2周的差异,使得葡萄成熟进度差异十分明显,比如部分果已经过熟,部分果还未熟。宁夏葡萄酒的一个特点是既有过熟的味道,又有不熟的生青味。管理是一方面,恐怕架型更是脱不了干系。
独龙干是宁夏目前最常见的架型。葡萄藤主干直立生长,葡萄也由下往上垂直分布,由于植株顶端优势,葡萄成熟不一致。
“厂”型架面是目前宁夏主推的架型。葡萄主干因像“厂”字而得名,先将主干弯曲,然后在第一道丝拉平生长。这种架面的一个优势,是结果部位都在一个高度,因此成熟一致。“厂”型架面便于机械和人工操作,应用越来越广。了解不同架型的优缺点,对于确定我们葡萄园的架型是很好的参考。
(五)
一切正常,葡萄园度过了一个短暂的稳定期,苗儿抓住机会奋力长大。而秋季连绵的阴雨,让金山葡萄园一下子进入到紧张状态。
贺叔从1998年开始管理葡萄,经验很是丰富。今年这种天气,贺叔早早的在葡萄园喷药预防霜霉病。之所以喷药预防,是迫于对霜霉危害的担心。霜霉病一旦出现,会迅速蔓延,成熟叶片很容易受到危害,一经感染,叶片失去光合作用,葡萄不能积攒养分,过冬将面临挑战。若处理不及时,葡萄园一年的辛劳将前功尽弃。对于幼苗而言,保护叶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们葡萄园地势最高,通风好,于是我们仗着这点优势不做预防。其实不喷药预防并非偷懒,恰能借机了解我们葡萄园的抗病能力。
很快验证了贺叔的远见性。
如一夜之间,大多数葡萄园传出被霜霉感染的消息。园区的种植师相互转告,纷纷买药抗战,紧张的气氛迅速在试验园区扩散开。再过一两天,没被霜霉感染的园子所剩无几,我们葡萄园却侥幸未现霜霉身影。正当得意时,没过一两天,我们葡萄园也未能幸免。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紧张了一把,或许被整个园区紧张的气氛吓着了,于是立马组织人员抗战。
由于处理及时,霜霉病得到控制,葡萄园又一次化解危机。
还是担心霜霉像打不死的小强,又需给成长期的幼苗施叶面肥,结合在一起,果断给葡萄园多喷几次的药和肥,就像给电脑装上杀毒软件——图个放心。
8月,葡萄园像在深海中行进的小船,面对着平静和暗藏着的波澜,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我们像船上的舵手,紧握手中的船舵,时刻准备着应对各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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