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飞往银川的飞机上,回忆起这三天的经历,心绪难平,遂拿出笔记本,敲下这些文字。
不能不说这次知味葡萄酒主办的“风土复兴,国际葡萄酒文化研讨会”超额完成了他们之前的宣传“今年最值得期待的葡萄酒活动”。如此之多的葡萄酒界重量级人物,如此密集的顶级风土品鉴,在业内实属罕见,即使是在酒会云集的上海。相比于大多数商业酒会,这次大会更像是武林大会上绝世高手之间的比拼,我们近距离聆听来自业内各领域最顶尖人物的真知灼见,也流连于他们所带来的梦幻酒款。
无论是罗曼尼康帝庄主Aubert de Vilaine,还是费加罗报的葡萄酒主编Bernard Burtschy,无论是拥有数本勃艮第著作的Jacky Rigaux,还是全球四大酿酒师顾问之一的Stephane Derennoncourt,无论是St-Emilion产区协会主席Alaine Moueix,还是意大利著名的葡萄酒记者Ian d’Dgata,他们无一,不是在各自领域做到了顶尖。
从意大利的巴罗洛,到德国的摩泽尔,从法国的波尔多,到中国的戈壁滩,最后回到风土概念的发源地勃艮第。关于风土,人人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郝林海主席用战国宋玉《风赋》中的“风起于青萍之末”开篇,说风土不光是宁夏的贺兰山和黄河水,同样也是酒农干活累了嘴里爆出的粗口。
德维兰先生用音乐作比:“如果说勃艮第的风土是小提琴的琴身,那么黑皮诺就是琴弦,两者齐鸣才能奏出世上最美妙的音乐!任何勃艮第酒田和风土的损失都是全人类的损失,我们的土地用了2000年时间,才在人和自然的努力下才建成。”
王奉玉先生说,屋里下一锅面,看外面刮大风了,出门一看葡萄藤都刮跑了,再回屋子一看,土都落面上了,这就是贺兰山的风土。
布尔奇先生说酿伟大的葡萄酒不难,难的是前三百年,他引用了法国作家柯莱特的话:“在植物的世界,只有葡萄才能让人明白什么是土地真实的味道。”
意大利G.D.Vajra少庄主Giuseppe Vajra则说的浪漫:“葡萄园的风土就灿烂的繁星,科学是望远镜,可以帮助我们深入了解和观察每一个星球,但当我们放下望远镜,却依然可以欣赏灿烂的星空。”
一场精妙绝伦的风土剖析!
在一次又一次杯中酒液的回旋中静默,仿佛进入圣殿般庄重,在那一缕缕流动的晶莹中,试图寻找岁月划过的痕迹。闭上眼,用鼻腔去捕捉“自然的讯息”,用味蕾去品尝“土地的味道”,用心去感受“灵魂的共振”,然后,我发现了“起于青萍之末的风”,体会到“琴弦齐鸣的美妙”,理解了“足足三百年的艰辛”。
在巴罗洛侯爵酒庄Marchesi di Barolo单一园Sarmassa这场跨越50年的垂直品鉴中,其中两款酒比我的年纪还大,几乎是带着尊敬,逐一品鉴。感慨于Barolo强大的陈年能力,即使到了58年也依然有板有眼。毫无疑问,随着时间的推移,得益于其较高的酒精度,澎湃浓郁的果香渐渐演化成类似白兰地的陈年香气,也在感受“大哥大”对于陈年巴罗洛沥青味道的追寻。但个人最爱,1999,酒液下咽的那刻,耳旁炸起阿黛尔的Rolling in the deep!
当你把著名的勃艮第葡萄酒作家Jacky Rigaux和波尔多著名的酿酒师顾问Stephane Derenoncourt放在一起时,总会期待着火星撞地球激情与热烈。在Jacky的带领下,我们用他继承自勃艮第大神亨利贾叶的“风土品鉴法”去品尝斯蒂芬顾问的11家波尔多风土名庄时,在那些微微的线索中,我们试图去探查不同土壤及品种的区别:砂质,粘土,砾石的混合与叠加,品丽珠的精致,赤霞珠的雄壮,美乐的细腻……
11款酒,款款不同,款款精彩,足以证明斯蒂芬“尊重风土与自然”的非凡成就。
临近结束,Jacky向在场所有的与会者提问,说你们还觉得一个酿酒师所酿的酒就一定是一个味儿吗?现场响起的热烈掌声回应了这位老人的问题。
如果说波尔多左岸与右岸还有品种特性的差异,那么勃艮第同一地块儿的黑皮诺则完全展现了不同年份的气候区别。米奥.卡木泽酒庄(Meo-Camuzet)庄主让-尼古拉.米奥(Jean-Nicolas Meo) 所带来的5个年份武荣园(Clos Vougeot) 的垂直品鉴,则完全可以代表勃艮第名庄第一梯队的最高水准,款款都精准不已,通透而深邃,精细而又充满力量,即使是03年也依然有着饱满紧致的口感,大气磅礴。
不苟言笑的让-尼古拉(Jean-Nicolas)充满着冷幽默,被问及宣传照相对于别人的红光满面为何如此灰暗,他笑说是哥特风格。我问他怎么看勃艮第的除梗与整串发酵的趋势,他说这个问题和勃艮第葡萄酒的历史一样古老。当品鉴会结束后照相时,有人和他说这是这些天尝到最好的勃艮第时,他嘘着嘴,说小声些,别人听到会不高兴。
但在所有品鉴会中,我印象最深的一刻,便是有位年轻的庄主问罗曼尼康帝的庄主德维兰先生是否曾经做坏过酒,老先生坦诚确实有过,那还是很久以前,他们尝试蒙哈榭(Montrachet)的橡木桶控温发酵,结果失败了,还有一次是因为没有过滤,瓶中的微生物滋生,他召回了那年所有出问题的酒。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问题。
当有人问到,罗曼尼康帝已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葡萄酒了,以后您还会让它更进一步吗?他说当然,我们从来都不能说这已经是这片土地最好的表现了,我们是可以一直努力的。
在旁人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一直安静听着。其实我当时特想问一个问题,如果说勃艮第的风土是小提琴的琴身,而黑皮诺是琴弦,只有两者齐鸣才能奏出世上最美妙音乐的话,那么对于其他地区的黑皮诺,是不是就变成大提琴或是别的什么音乐了吗?
但是我知道这个问题我又不该问他,他是勃艮第人,他已经在那片土地上奏出了全世界最美妙的小提琴,难道我们还能要求更多吗?
这个答案只能我们自己寻找。
这几天,在这些大神面前,深感自惭形秽。即使离得很远,我也依然能感到他们身上炫目的光芒。自己经常和他们比邻而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因为语言的问题,更多是因为知识上的巨大差距。我不想傻乎乎的跑过去说句您好,我叫某某某,是法国留学回来的,很仰慕您哦,然后傻呼呼等着大师的反应,最后再拉着他死皮赖地合个影。
我看到Jacky Rigaux和Aubert de Viliane谈笑风生,我听到Stephane Derennoncout和Guillaume Rouget探讨技艺,当Bernard Burtschy和Ian d’Agata举杯论酒时,我正看着他们的背影。
我真的很想和他们坐在一起喝酒!
但是我知道,就和中国葡萄酒的未来一般,我需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谨以此文,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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